許多心理系的學生到美國,最直接面臨的衝擊,就是文化適應的問題。而來美留學的學生,不是就讀理工科系,就是MBA,因此就讀心理系的學生更是孤單,有些觀察或許比較少有機會能跟人分享。
目前就讀於普度大學Counseling Psychology Department博三的胡嘉琪,就直接點出來到美國感受到的文化差異感,她笑說自己是在處理自己的immigrant issue(移民議題),處在亞洲人比較少的科系裡,她分享了漸漸從生活中學習如何調適文化差異的過程。
有些語言文化上的隔閡,是真的只有在當地生活過的人才能體會的,胡嘉琪舉例,她說有整個學期她都按照台灣人的方式在關心同學,因此當看到藍眼睛、高鼻子的白人同學臉色不佳時,直覺反應就是問「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累?是不是變瘦了?」,後來跟幾個美國同學以及台灣同學聊天的過程中,才慢慢學習到美國同學不習慣這樣子直接的評語,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。不只如此,和所有剛到美國的台灣人一樣,胡嘉琪對一般的招呼語「How are you?」一開始也是常常反應不過來,會仔細想很久,自己到底過得好不好,到後來才發現,對方匆匆打完招呼後就擦身而過,「只是say hello而已,根本沒人真的在乎你好不好」。要等到過了一段時間,知道哪些人變成朋友之後,才能夠在適當的時間開始多關心對方的生活。同時在聆聽美國同學分享生活中的點滴,如假期生活等,胡嘉琪也慢慢地開始學習美國最local(當地)的文化。
此外,胡嘉琪也觀察到美國同學與國際學生友誼發展方式的不同。跟美國人在一起,一開始因為不熟悉他們友誼的運作方式,因此很難了解友誼到底到了哪個階段,只能瞎猜。博士班同學之間,其實就像是工作夥伴一樣,如果是單身的年輕同學,大家多半是一夥兒出去酒館喝酒、一起看球賽、聽音樂,hang-out(瞎混)的性質多半是以娛樂為主。如果是有家庭的同學,因為家庭是最重要的生活重心,所以比較少有機會go out(出去玩)。
經過一段時間之後,大家會對彼此較為熟悉,也比較願意互相幫忙。例如,胡嘉琪就很感謝美國同學幫忙他搬家。但是,因為語言和文化的隔閡,要在酒館裡面加入談話,對國際學生來說比較困難,在時間上也是很大的投資。對胡嘉琪來說,她還是比較喜歡在安靜的咖啡廳聊天。她觀察,國際學生一般來說比較能夠同理彼此的適應狀況,因此比較容易對彼此的生活及家庭狀況,付出關心。
此外,胡嘉琪提醒說,亞洲學生普遍較害羞,對於不習慣的事物,通常會比較退卻,因此來之前可以先做一些校園文化、背景的調查跟了解,最好能飛到當地看看環境,再做決定。另外,在進學校之前,先想想要做什麼樣的研究,這個研究所需要的data該如何蒐集等問題。如果教授有現成的資料庫,或者是有大班的大學部心理系學生,那麼對於蒐集data會是事半功倍。另外在中西部的心理相關科系,還是以量化取向比較多,因此要確定有興趣。若想要做質化的研究,要找也對質化研究有興趣的教授或科系。
除了以上的建議,還在求學路上的胡嘉琪,也提出自己的疑惑,而相信這也是許多在異地求學的學生共同的問題︰在國外唸輔導諮商的人,通常唸到一半都會開始對自己有一些質疑,首先是語言上的障礙,身為一個非本國人,語言上必然會碰到障礙,這時會質疑自己,真的時間久就會習慣了嗎?還是要繼續犧牲很多?假如繼續下去,得到的又是什麼?再來是環境的適應上,如果沒有立即而直接的情感上的支持、認知上的調適,時間會感覺更加漫長。胡嘉琪認為,文化適應應該是相對的,若當地的人沒有同樣的認知,例如說和他們生存一點關係都沒有,相對地,他們也比較少有動力來深入了解亞洲文化。她認為,若這樣的互動關係繼續下去,長時間下國際學生沒辦法得到所需要的、細微的溝通養分時,對自我人格與人際關係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。因此,在acculturation的過程中,若有同樣具有雙重文化的人能在身邊分享經驗或協助會是更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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